起步漫遊東倫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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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 E. Pellicci 前，餐廳男職員 Nev 循例給我一個擁抱，當然，那是十幾年熟客的特有待遇，我也循例向他介紹這位從香港來的朋友，Elsie。同時我知道，如果他也對她這樣，我會不太高興。因為呷醋，從來都是驗證愛意最好的測試劑；正如掛念，就是情感的最佳證明。他沒有和她擁抱，卻說了句 “你好丫，so you come all the way from Hong Kong to here and he just bring you 

to this lousy place?” Elsie笑了笑， “Well, this actually is what I mean to him. It`s cozy but not fancy that you will think of only after all these years.” 我沒有想過她說得那麼直白，只好趁著其他客人和 Nev 打招呼時離場。上一次帶了一對新婚朋友來，Nev 更向全店宣佈他們的喜訊，要大家給予掌聲⋯⋯再留多一會，不知幾他會否捉住我和 Elsie 的手，說 “Hey, look what we have got here, they….”

離開了店，沿著 Bethnal Green Road 左轉，我建議去 Broadway Market， 一個東倫敦本地人常去的市集。滿街都是比較隨意的 graffiti，以及不大不小的地坑及水窪，Elsie 小心地避開，不時揮手著我小心。路上幾乎無語，幸好有冬天的寒風作為背景音樂。直到經過十字路口，我順道向她介紹 Hoko HK Café， 一間最近冒起的茶記，我說那裡的西多士凍奶茶，和香港的一樣正宗。

她的手肘撞一撞我，笑著答：「喂，原本奶茶都是香港以前參考英國人再改良的啦，西多，不就是法蘭西多士嗎？雖然，現在就算人在香港，想找一杯正常的奶茶都不容易。」「吓，居然？」「你知道的，一杯奶茶十多二十元，一杯即磨咖啡至少四十五十，那怕成本高一點，奶茶的功夫卻肯定比咖啡多。後生的，開 coffee shop 自稱咖啡師，做茶餐廳水吧呢？就是水吧佬。一杯咖啡的售價，等於一碗生滾粥、一碗牛雜河、一個常餐，哪還會有人有興趣和魄力去做，去做好？」居然又是老問題，然而如果香港資產總值大跌，包括房屋、商廈、股票、牌照，其實都可能是永不翻身的災難，只要有槓桿在身，許多人可以從此沒頂，就此在資本市場湮滅。這些我當然沒有說，我知道她六年前在香港買了樓，那時候甚麼都未發生，錯不在她。

我知道她喜歡動物，於是問她：「有興趣去農場看看？」「幾遠？」「十五分鐘。」「點去？Uber?」「慢慢行，不用急，自然會到。」「好，去農場，難得你記得。」我當然記得。

圖片由作者提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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