閒談語言
本欄目「香江往事」、「公民講場」、「通識學堂」,三者的共同地方,是涉及語言的運用,例如研究和解讀史料、用清晰準確的語言表達所思所想和實踐公民權利和義務、用生動活潑的語言啟迪學生的思考。
隨着人生歷練的累積,對人和事的看法會改變,對語言文字的看法也一樣會改變。做學生時,往往會用一種聽黨話、跟黨走的態度對待語言,一切都追求「正確」:啱文法、啱發音,中文作文唔可以有英文字,英文作文亦唔可以有中文字。語言就像宗教,時刻不能越軌。
後來才發現,這種純而又純的做法,只有在學校這種受到監控的土壤才能生存。
還有中國這土壤。也許中國人習慣了凡事都要接受規範,稍一不順意,便會口誅筆伐。例如最近三八婦女節,在一個由中國大陸知識份子組成的群組裏,有人拋了一句「女神節快樂」。這句略嫌老套的話,筆者看完就算,但群裏竟然有人回應:「唉,還是不要用這個詞,漢語都變成什麼樣了,不要隨俗。」中共的洗腦,影響其實是一生一世的。
筆者喜歡與詞語做朋友,因為詞語有可能隨着時間推演而改變詞意,了解這些轉變,閱讀各種文獻才能得心應手。例如「殖民地」,在二次大戰前意思是中性甚至正面的,康有為、梁啟超都曾經呼籲,中國若要成為大國,必須取得殖民地。「暴動」一詞,在中共革命史上意思一向是正面的,例如1928年中共中央第28號通告,題目便是「論武裝暴動政策的意義」。當然,中共建國後,打完齋唔要和尚,也是人之常情,就像大革命期間中共鼓勵方言文學,方便宣揚革命,打完齋後(I mean建國後)大一統條蟲作怪,一味只強調普通話和漢語拼音,方言被邊緣化,遑論方言文學。
語言是政治。香港話嘅特色係中英夾雜,文白相混,靈活多變,不拘小節。香港人寫嘅香港話,一望就知,同廣東人嘅粵語有本質嘅分別。能夠捍衛香港話,書面語多用香港話,香港人嘅身份認同先至有可能延續落去。
圖片由作者提供
公民講場 - 楊穎宇
(逢四)
我與紅歌有一段緣,今次借此談自己和香港的歷史。移民來英,香港基本上所有書籍雜物都運來了,但有兩樣除外:一千多個舊火柴盒,以及家父遺留下來的一批黑膠唱片。這批唱片…